管制台通知他们云层的高度为200英尺,而且风力也增加了,这意味着降落速度比预定的要高。在潮湿的条件下,一架15000磅的飞机触地的速度就算踩刹车也要滑行很长一段距离。好的一方面,由于消耗了油料,飞机轻了5000磅。速度降到175节以下后,他们推上油门,保持高度,直到进入滑翔模式----然后长机呼叫放下襟翼和起落架。雨点现在噼里啪啦地落在风挡上,云层和起飞的时候一样黑。
“我们距离着陆还有6英里,油料指数快要降到0了。突然,云层开始变薄,让我们看到了由于风挡上的雨点而扭曲的黄色跑道灯光。我刚呼叫‘接触’,2号机就拉了回去,因为距离太近,很容易发生空中相撞。长机总是降落在跑道的左侧,而2号机则稍微偏右。这样,如果降落后需要滑行很长一段距离,那也不用担心发生相撞。我有足够的油料把飞机滑到停机区,2号机刚进入停机坪的时候,发动机就停车了,他选择了一个适当的停机位。地勤们立刻开始加油,让这2架飞机准备好,另外2架备用机被拖进我们的机库,电喇叭又再度响起了。我们的飞机被拖到备用机的停机位上,整个过程耗时45分钟,我们也许再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架飞机在我们的管辖区域内,关掉了所有的通信,而且没有飞行计划。”
在惠勒斯基地的一次训练任务中,厄尔.布莱恩特上尉正在模拟零能见度环境,依靠他的雷达和地面管制拦截官的执行来完成一次成功的拦截。
欧洲地区
F-86D参与的绝大多数坏天气拦截都是在曼斯顿基地完成的,这里位于英格兰东南部,是514FIS截击机中队的驻地。据报告说,曼斯顿的天气在英国算是最好的,然而,事实上,这里的天气和美国东北部差不多。大卫.蒙哥马利(David Montgomery)中尉回忆道一次紧急起飞,“那天的天气很差,我被召起去拦截一个未知目标。我爬升到30000英尺高度以上,钻出云层。就在我继续爬升之际,地面管制拦截官通知我去拦截一个100英里外的目标,而且在我的雷达屏幕上还看不到。对于这样一个高速目标,计划中接近的角度是不够的,这次拦截很快变成了一场追逐赛。现在,我在40000英尺高度上,在这架飞机的后方,于12英里处将其锁定。我的速度刚超过0.94马赫,油料消耗得也很快。
“我的目标在前方很远处,而且高高在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但是还不够近,无法识别。突然,它开始从50000英尺高度上下降。经过了漫长的拖延,雷达上的点掉到了屏幕的最下方。毕竟,在1957年,F-86D休斯雷达的计算能力或许还不如今天的家用电器!目标迅速消失在云里。突然间,我失去了和地面管制拦截官的联络,这次追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我开始跟在他后面冲下去。2架飞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拉近,我意在将自己置于他的12点钟方向上,一切都按照自己计划中的发展,但令我惊讶的是,超越的速度一下变成了1200节!我猜想他在进行喷气渗透,并把航向调过来了。我的拦截变成的迎头飞行并要进行身份识别,这是在模拟器上经常练习的一部分,而且我在这样的环境下感觉良好。”
英国曼斯顿基地514FIS中队的F-86D很容易就可以从棋盘式的垂尾涂装上认出,这2架“佩刀狗”正在前往利比亚惠勒斯基地的途中,执行一次训练任务。
目标和佩刀狗都在根据仪表飞行,没有能见度,而且接近得很快。“我知道火控计算机设定的瞄准‘击落时间’拦截点大约在目标上方40英尺处,可是我想观察从我下方掠过的目标。哥们……这太近了!”在此过程中,我的视野突然一下的模糊,目标从我的下方划过,甚至有一个巨大的X出现在屏幕里。雷达解除了锁定,我做了一个5G的转向,将它置于我前方,雷达在前后快速扫描时自动将其锁定,目标图像又出现了。雷达重新锁定后攻击显示又恢复了,显示器里的信息简单清晰,展现出我和目标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F-86D被设计来用于拦截在中空缓慢飞行的螺旋桨轰炸机,高空高速飞行的目标很容易就在矢量图中被显现出来。“我的高速目标在我的位置上看来是安全的,直到它下降到浓厚的云层里,但这个目标下降到我可以机动的高度上,这就给我带来了优势,而我的速度比它快了200节。现在,我借助着仪表迅速向目标接近。我收回油门并打开减速板,让速度降下来。重新将目标置于雷达屏幕上右侧60°角的地方,和目标之间的距离被拉长至3英里,飞行的速度也一样。两机下降的时候高度差保持不变,推上油门获得一点点速度优势,慢慢地靠上去。”
“我的座机从下方慢慢地贴上这个被云层包围的目标,跟在那看不见的左侧翼尖后方。随着和目标之间的距离降到零,在我前方,一架皇家空军维克斯勇士四发轰炸机巨大的身影从云雾中冒出来!我立刻紧紧地贴上去,靠在轰炸机标志清晰可见的地方,并贴着左主翼,高度15000英尺左右,继续下降中。我把轰炸机的编号告诉给地面管制拦截官,就完成了这次拦截。他立刻给了我另一个东面100英里开外的未知目标航向,可是我的油料远低于bingo状态,以至于我要降落在斯卡尔索普。这就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麻烦,因为他们不熟悉一架带着火箭弹的战斗机,然而,几个小时后,我就无事地回到曼斯顿。”
F-86D上的高度复杂的电气系统免去了早期全天候飞机所需要的第二名机组成员。这张1955年摄于千岁基地的照片中,339FIS中队的鲍勃.考克少校准备起飞升空。
守卫台湾
冷战期间一些最危险的紧急起飞任务是在台湾执行的,中国大陆当时在那里频繁测试当地的防空。50年代后半叶,26FIS中队的F-86D驻扎在菲律宾克拉克基地,并被派往台湾执行全天候战备值班任务。中队里的一名飞行员,比尔.范.戴恩(Bill Van Dine)上尉回忆道,“我们的飞机停在单独的机位上,每个机位的3面都围着长满蚊子的池塘。唯一的办法就是坐在座舱里把舱盖关上。我们的条件相当艰苦,国民党空军每天都把一整支带着响尾蛇导弹的F-86F中队派出去----太阳下山后,他们就回去和家人团聚,由我们接过他们的工作。我们多次以双机编队从金门上方飞过,同时,货船在那里为他们的部队运送补给。金门地区经常遭到来自大陆方面的炮击,这就要求每天晚上至少从那里飞过一次。
这架F-86D是华盛顿州斯波坎基地9AD师指挥官阿吉准将的座机。注意飞机起落架上的一星军衔,这架飞机隶属于498FIS中队。
“一天晚上,就在国民党空军用响尾蛇突击了一群米格机后,我和我的僚机就被4架米格机盯上了。我们在岛屿上方盘旋,而他们就在数英里开外的内陆上空,比我们高大约5000英尺。然后,他们突然离开,几分钟后,我和僚机在他们身后5英里处,我看见了跑道的灯光,但是又熄灭了。这里只剩下了我们2个,接着,黑夜偶尔被几发重型高射炮弹点亮。炮弹就在我的高度上爆炸,而且全部出现在我的左侧,在高度和速度上都紧紧地跟着。我改变了高度,但下一枚炮弹还是在我身边爆炸。我的僚机没有看见爆炸,但是我让他和地面管制拦截官知道我正在遭到攻击,而且炮弹打得很准。他们本可以一开始就用一排炮弹把我们打下来,但他们只是让我们明白他们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在哪里。我猜想他们知道我们是美军战斗机,只是想发出警告,不想制造国际事端,这就指出只要我们在海上飞行,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国民党得知这一消息后,他们建议给我们的佩刀狗挂上响尾蛇,但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的空域永远是危险的,我们从未有机会去靠近这些米格机来识别它们的身份。”
F-86D成功地填补了防空司令部和各个海外司令部的空白,F-86D于1956年8月从防空司令部退役,而且不到2年时间就退得精光。很多这些飞机都被转交给空中国民警卫队,来延长它们的使用时间。这时,前线部队正在装备新的战斗机,比如F-102和F-106,这些飞机安装了更现代化的设备,更适合全天候任务。
垂尾上的棋盘涂装显示出这架“佩刀狗”隶属于51FW联队,这架25FIS中队的F-86D驻扎在那霸,照片摄于冲绳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