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输油管道
更多的F-4E和F-5E/F将此地区的伊拉克石油厂作为攻击目标,炸弹击中了一些石油精炼设施,造成的损失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通往土耳其的输油管道被成功切断了。几分钟后,又有一支伊朗鬼怪II编队向巴格达北部飞去,然后转向南飞往巴格达国际机场,在底格里斯(Tigris)河上空,这又是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机组的投弹没有被打断,最后两支攻击编队轰炸巴格达南部的拉希德空军基地。K.G上校,那时是梅赫拉巴德基地的初级飞行员,他后来回忆起那次任务:
"晚上22:00,在攻击发起前,伊朗空军最高指挥部指认了18名飞行员参与这次轰炸拉希德基地的重要任务。这次一共动用了9架鬼怪II,8架F-4E携带了导弹和炸弹,还有一架RF-4E跟在编队后面对轰炸结果进行照相评估。行动的唯一问题就是油料,没人知道这次任务中飞机所携带的油料是否充足。飞行员接到指示说攻击途中编队在科尔曼沙(Kermanshah)上空与加油机会和加油,但是没有说明任务结束后在哪里降落。最后,在晚上对行动进行了深入研究后决定降落在哈马丹或者德黑兰,或者返航途中的任何地方。这是我的第一次任务,我之前还从未见过实弹。"
伊拉克侦察机拍摄的阿巴丹石油精炼厂
"之前的一个晚上,我检查我的F-4,我紧张地发现到我的飞机下方挂载了6枚炸弹、2枚导弹、1个电子对抗吊舱和3个副油箱。在任务所允许的范围内不再增加多余的重量,机身中线的副油箱是空的,只在与加油机汇合后才加满。那次任务中我的飞行员是达瑜施.雅兹丹法尔(Dayush Yazdanfar)上尉,他同样也没有相关的作战经验,他坚持认为我们会击中目标,即便是我们付出自己的生命。"
"早上05:30左右,飞机以2支四机编队从梅赫拉巴德起飞,后面跟了一架RF-4E。我们一架接一架地在科尔曼沙上空加油,然而在加油的时候我们受到了防空炮火的攻击,在我们后面跟随者一架照相评估的RF-4E进入伊拉克领空后,边境上的防空炮火持续不断,这是我的第一次飞行。"
"进入伊拉克领空后,我们接连不断地受到防空炮火的攻击,接近目标时,我要求飞行员检查一下油料状况,他却说他不知道如何接上机身中线下的副油箱,而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继续执行任务,我晓得这些油料不足以让我们飞回边境,这也意味着我们的轰炸只能一次通场,我们一定要在第一次攻击时击中目标然后离开。尽管我们投弹的时间有点早,但是炸弹还是命中了机场的柏油跑道和其它设施。我瞟了一眼目标区,看见一栋建筑物正在倒塌,后面的房子由于前者的爆炸也开始燃烧。"
"我们再次安全地离开巴格达,我又询问了油料状态,雅兹丹法尔回答说'还剩4000磅'。这些油料无法让我们撑到边境,我让他把空的副油箱扔掉以便减轻飞机负载,减少油料消耗同时加快飞行速度。他对这段操作过程完全没有经验,我们都快撞到地面了。扔掉副油箱后机鼻突然抬起,使得操纵非常困难。"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不知道我们有几架飞机安全回航,我只看见了前方有两架飞机,起初我认为那是伊拉克的飞机,后来才发现是我们的鬼怪II。"
"我们跟着他们飞到边境,试图降落在附近的一个己方机场,我向左望去,又发现了4架鬼怪II,其它的在他们后面飞行。突然,我看见周围都是F-4,但他们在低空朝伊朗飞去。我们飞越边境线,为了节省油料,所有的飞机都降低了高度,我们也跟在他们后面。但是,我们的油料在14000英尺高度时降到了900磅----太低了。油料少于1500磅时,F-4E的两台J-79发动机极易起火,我们在编队的中间,只剩900磅油了,我知道我们飞行在伊朗山区上空,但不知道确切的位置。我非常紧张,在无线电里呼叫了几次'我们没油了,快帮帮我们,有谁在雷达上发现了我们么?'"
"无线电里没有回答,然后我看见了科尔曼沙陆军航空兵基地,我让雅兹丹法尔把飞机降落在那条不熟悉的跑道上。我清楚在科尔曼沙没有为喷气机建立的后勤设施,而且对于F-4E来说,想要安全降落跑道太短了。我们没有选择,飞机只剩400磅油了,我们等着发动机起火,飞机放下起落架后突然朝左边侧滑,雅兹丹法尔大叫'我们被击中了,飞机的襟翼没法放下来,这意味着我们的着陆速度要比平常快20节。为了将飞机停下来肯定要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坏,而且跑道还不够长。"
正在给RF-4E加油的波音707-3J9C加油机。
"我们的着陆过程相当困难,但是我们在跑道中间发现了一架喷气机,爆胎陷进了弹坑。飞机以200节的速度降落在这条短小的跑道上,我们没有时间考虑,雅兹丹法尔说'我们应该跳伞!'但是我说'不,我们要把飞机完整地留下来,至少机体能够有一些用处。'"
"在这个非常时刻一些预料外的事情发生了,一架F-4降落在了跑道的另一头,看起来也像是没油了,但是飞行员成功地将飞机停在了这条短小的跑道上。当他看见我们从他头顶上飞过时,他立马就将飞机滑走,把跑道让给我们。我询问雅兹丹法尔油料状态----'200磅',他把鬼怪II拉起来,准备快速转弯然后着陆。他试着尽可能快地转向然后对准跑道,但是速度太快了。我告诉他速度过快,这时他回答说没油了。"
"我们最终在跑道尽头触地,可是由于速度太快飞机又被弹回了空中,我们同时将操纵杆向前推,以便让机鼻下压,飞机着陆了。接着我又看见了了一架鬼怪II停在跑道中央,机身下还挂载了两枚炸弹。在距离我们相撞只差几秒钟时雅兹丹法尔又把飞机拉起来,我们的速度仍旧还有110节,然后我在我们着陆的跑道前方发现了一个弹坑。就在那时我们的座舱盖被炸开,感觉到腰部的疼痛,我们俩都被弹出了座舱。"
"着陆后,我朝我们的F-4E望去,它停在一片松软的土地上,而且未被动过。飞机没有起火,因为油箱是空的。副油箱在地面冲击力的作用下脱离了机身,一会儿,救援直升机到达了然后将我们送去医院。"
炸桥
在战争的开始几天轰炸完伊拉克境内主要的空军基地后,伊朗空军开始转换任务模式,距离战争爆发仅4天,9月26日下午14:00 TFB6基地的3架F-4E攻击了巴士拉东边一座战略补给用的桥梁,挑选出来的5名飞行员是萨德杰迪(Sadjedi)上尉、侯赛因.纳扎里(Hossein Nazari)、贾拉尔.达米里延(Jalal Damiriyan)、阿里雷扎.雅西尼和兰吉巴尔(Ranjbar)少尉。他们是被特别挑选出来的因为他们以前接受过炸桥训练。和往常一样,飞行员和他们的指挥官选择了主要和次要攻击目标。这样做的意思就是如果主要目标被成功摧毁了,那么剩下的飞机则转向攻击次要目标。但是,由于战争初期缺少情报,经常不能有效地选择攻击目标,结果是飞行员自己来寻找攻击的机会。
这支编队飞越阿拉伯河抵达巴士拉上空,减速开始寻找目标。最后,目标出现了,F-4E长机由雅西尼驾驶,他平缓地爬升然后慢慢俯冲,让他的武器官向桥梁发射两枚幼畜导弹。两枚导弹均命中目标,这座桥梁完全倒塌了。
这次任务的第二部分就是编队里剩下的飞机去寻找攻击其它目标的机会,2号机由萨德杰迪驾驶,他发现并摧毁了两辆伊拉克坦克,同时纳扎里在巴士拉港口发现了一条大商船。他做了一个平缓地转向,然后让他的武器官兰吉巴尔锁定目标并且发射了一枚幼畜导弹。纳扎里第二次转向后又发射了一枚AGM-65,两枚导弹都命中目标,引发的一系列爆炸摧毁了整条船,就是在边境也能看见船上的大火和滚滚浓烟。后来伊朗情报部门得知飞机在攻击的时候,那条商船正在卸载军用补给品。
阿巴斯.杜兰(左)和阿里雷扎.雅西尼(右)。
第三章 伊朗的反攻
到1980年9月末,伊朗空军把他们的主要目标都炸了个遍。绝大多数的伊拉克空军基地----除了在这个国家西边的几个以外----在上述空袭中损失惨重。作为回应,伊拉克空军把他们剩下的运输机和轰炸机,同时还有绝大多数的后备战机以及其它具有重要价值的飞机全部转移到伊拉克西边的机场甚至是约旦和沙特阿拉伯。这时伊拉克也将注意力集中在攻击伊朗的石油设施上,伊朗空军将从空袭空军基地的战略目标转向拉锯战,这样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
9月30日早上05:30,几支鬼怪II编队进入伊拉克领空,其中4架飞机挂载了6枚Mk82炸弹和AN/ALQ-87(V)-3电子对抗吊舱。成功地从萨尔曼.帕克(Salman Pak)和巴格达之间的地空导弹阵地上飞过而没有被发现。编队中两架飞机的目标是巴格达南部图瓦萨(Tuwaitha)附近的塔穆兹1(Tammouz)核反应堆。与报道相反地是,炸弹没有击中主反应堆,而是击中了次要目标,结果是摧毁了整幢研究大楼,引起的大火造成了巨大伤亡,那里有法国的技术人员在工作。那时伊朗人不知道反应堆是否添加了燃料,他们不希望有放射性的核燃料在空袭后扩散开。
F-4D 67-4879/3-6697,TFB7基地71TFW联队,1980年9月29日。1980年10月,2架特别的F-4D加入到71TFW联队轰炸巴士拉南部大桥的行列中,此机就是2架“大桥毁灭者”其中之一,依靠另一架高空飞行的鬼怪II使用AN/AXQ-9激光目标指示器来为铺路I炸弹照射目标。行动进展得很顺利,而目标被摧毁了,然而目标照射机被一枚SA-6导弹击落,机组安全跳伞。此机目前服役于TFB10基地101TFS中队,是全世界仅剩的一支F-4D中队。
5分钟后又有两支鬼怪II四机编队出现在阿比尔(Arbil)和内纳瓦(Neinava)上空,他们轰炸了当地的石油设施和精炼厂。其中一支编队在撤退过程中遭到了2架伊拉克米格-23MS的拦截,鬼怪II成功地躲开了米格机发射的导弹并且无损地脱离了战区。伊朗空军也执行战场空中遮断(Battlefield Air Interdiction)任务,空袭前线后方的目标,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失。例如,当天早上,两架伊朗F-4E空袭了阿瓦兹(Ahwaz)以西12英里处的弹药存放点。绝大多数战场空中遮断任务都是事先计划好的,而其他一些则是在武装侦察任务模式中变换过来的。
10月3日的《纽约时报》中,一名记者描述了一架F-4E从100英尺高度掠过他的出租车,他当时正在伊拉克境内沿着阿拉伯河行驶,他报道说那架鬼怪II试图转向攻击他的汽车。如果没有其它的内容,这篇报道就真实地显示了当时伊朗空军在伊拉克境内的自由程度。特别是安装了APX-80"战斗树"的鬼怪II,使得他们可以提前发现伊拉克战机的行踪。
在恶劣天气造成的短暂停歇后,10月3日早上05:30,30架鬼怪II轰炸了巴士拉地区的主要目标,城市北边的4个机场全部被炸,同样挨炸的还有法奥半岛外的两个深海钻油平台。在这次攻击后,两架伊拉克米格-23MS起飞前来拦截了一对伊朗空军战机,并且在边境附近击落了其中一架。这架F-4的残骸在第二天被发现,同样被找到的还有那些标注了伊拉克人位置的地图。伊拉克空军被伊朗人的精确情报所吓倒,这不仅仅体现在战前的照相侦察任务上,同样也体现在后面的任务中,即便他们的情报不是非常准确,但伊朗人还是清楚地拍下了敌人位置的照片。
2010年3月摄于梅赫拉巴德机场的F-4D 3-6700,伊朗空军目前总共有15架F-4D,全部隶属TFB10查巴哈尔基地101TFS中队。继2010年6月韩国空军的F-4D退役后,伊朗空军的101TFS中队是全世界唯一一支仍在使用F-4D的现役空军作战单位。
拉希德基地在伊拉克境内深处,部署了大量的防空火力,也吸引了国际观察家的眼球。然而,前线地面战役决定性行动发起时常常是毫无征兆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伊朗人不愿意向外界公布清晰的行动照片,而且同样也是因为前线的战斗是如此的惨烈以至于没有记者敢深入战区做报道。
9月30日,伊朗人阻止了伊拉克人向迪兹富勒、阿瓦兹和阿巴丹发动的攻势,双方的陆军和空军为获得战斗的胜利而损失惨重,许多飞机和直升机被击落或受损,它们的机组成员或死或伤。但是,伊朗人的实际损失还不到伊拉克人所声称的100架中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