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霞浦空战:第一次国共喷气机空战始末
随着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在东南沿海地区基地网的完善,“雷电喷气”开始逐渐遇见了空中对手。1955年7月4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国共喷气机空战爆发了:“1955年7月4日16时许,(海军航空兵第4师)领航主任陈泰渠率4架米格-15比斯型飞机起飞。为了迷惑敌人,先向北飞行,然后折返北霜上空搜索。不久发现左前方有2架F-84飞机正向沙埕飞去。陈泰渠正准备绕向敌后,突然又发现2架F-84在后跟进,形成被敌咬尾之势。他于是果断改变攻击目标,转过身来攻击尾随的敌机。结果尾随的2架F-84中1架被陈泰渠击落,1架被2号机王兆全击伤,前面2架F-84掉头逃跑。”
国军方面的记载则完全相反:当天下午3时55分,4架第1大队F-84G从台南基地升空执行例行战备巡逻任务。领队的1号机是新接任大队长的臧锡兰中校,2号机是刘苏钟中尉,3号机是罗化平上尉,4号机是吕廷文中尉。在这个四机编队中,臧锡兰中校在抗战中有过与日机面对面的交锋经验,罗化平上尉虽然在驾驶螺旋桨战机时参与过一些任务,并且在新成立的“雷虎小组”表演队中练就了不少飞行绝活,但这是第一次驾驶喷气机作战;剩下的刘苏钟和吕廷文二人则是完完全全的新手。
编队从台南基地起飞后,先是以7000英尺的高度往平潭岛直飞,往330°方向飞过海峡中线,之所以会选择这个高度,是因为要兼顾目视搜索海面舰船的需要。编队于16时20分飞抵平潭岛,未有任何发现,随即继续往大陆方向飞去。17时05分,编队在定海镇附近空域遭到了零星高射炮火的射击。为了避免损失,臧锡兰领队随即命令全队爬升至8500英尺高度。
台湾视角的霞浦空战示意图
17时15分,位于编队3号机位置的罗化平上尉从飞机座舱后视镜中看到了几点不寻常的闪光:“敌机!六点钟高位,左转!”罗化平上尉按下通话器,在无线电中大喊道。全队立即向左方急转,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从正后方俯冲下来逼近F-84G编队的是4架解放军米格-15战斗机!正当罗化平上尉使出全身力气,操作笨重的“雷电喷气”以6个G的过载往左转时,他看见一串曳光弹从飞机身边划过。随同他一起向左转的僚机吕廷文中尉同样看见了米格-15射出的炮弹,情急之下做出了一个不冷静的决策:向右转!向右转意味着飞机的被弹面增大,是一个错误决策!还未完成向右反转的吕廷文座机右侧机翼随即挨了炮弹,被打出了几个弹孔!
“领队,这是四号机,右翼中弹!”吕廷文中尉在无线电中大喊,随即做了一个反扣俯冲,试图摆脱追兵。听到呼叫后的罗化平上尉在完成向左反转后,恰巧切入了尾追吕廷文机的两架米格-15内圈。没有多想的罗化平马上扣动扳机,一串火舌从机头射出,明显没有够上米格-15,但似乎是引起了米格-15机驾驶员的注意,两架米格-15急转后,随即在罗化平上尉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惊魂稍定的吕廷文中尉这时发现,飞机右翼虽然中弹,但只是轻伤,并且总算是恢复了与编队长机的联系。领队的臧锡兰中校下令,由自己和刘苏钟中尉负责掩护4号机撤退,留下3号机伺机牵制追兵。负责断后的罗化平上尉在三架友机都撤走后,爬升到1万英尺高空,随即遇到了3架米格-15的尾随。罗化平上尉等到米格-15接近到机炮射程前的最后一刻来了个高过载左转,飞机在高过载情况下,高度迅速下降。尾随的3架米格-15也随即左转并下降,但因为猝不及防,始终慢了一步,无法将罗化平的F-84G给套入瞄准光环中!
经过几次高过载转弯后,4架飞机先后跌到了1500英尺高度。这时罗化平上尉拿出在“雷虎小组”练出的看家本领,来了一个低空小筋斗,再一次摆脱了米格-15的追击!四架国共双方喷气机就这样从中空缠斗到低空,在整整10分钟时间里,谁也没能取得开火的机会!17时25分,双方燃料都相继告急,不得不纷纷退出了战斗。这时罗化平上尉发现,自己F-84G座机内的燃油已经不足1000磅了!为了节省燃料,罗化平决定前往更近的桃园基地备降。在返航途中,罗化平的F-84G因燃油不足,发动机熄火,最后不得不以无动力滑翔的方式在桃园基地降落。等到罗化平上尉于17时35分平安落地,这才知道长机和另外两位僚机已经在几分钟前同样备降于桃园基地。
国共空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喷气机空战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双方都没有取得值得一提的战果。虽然如此,驾驶F-84G的第1大队飞行员还是敏锐地意识到:米格-15飞行速度快,机动灵活,绝非笨重的F-84G所能比拟,从今往后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