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加油机之间有一片巨大的雷雨云,"西内罗回忆道,"他们试着给那些F-16加油,但是失败了。到了我们发现一些无云的空域时,和加油机对接的时间也比以往更长。我的加油时间耗费了1小时,因为天气实在太糟糕----一般只需要半小时。"
"天气真的开始变糟,而敌人也开始尝试将此作为优势。"朱尔科夫斯基解释道,"目标区北部的山脊上有敌人,而且随着雷雨云刚进入峡谷,他们就开始从北部和西部向特种部队开火----后者立刻要求展示肌肉。我在低空从南向北飞过,经过友军和敌人的中间交火地带。继续于峡谷上空保持着低高度,再转向西面。
"这个时候,来自西侧的火力停止了,但是北侧并没有消停。我们开始为30mm航炮的扫射制定近距离空中支援的9条流程,借助着其中一张带彩色代码的照片,他们口头引导我根据照片上的代码坐标锁定了目标的位置。糟糕的是,目标位于照片边缘处。在第一次攻击中,我打出了一发火箭弹,来确认我们谈论的是否就是同一个目标。他们根据着弹点向山脊上方修正了100米,接下来是一顿30mm炮弹的扫射,同时雨开始越下越大。能见度降低了,可地面部队遭受的攻击仍旧没有停止。我又进行了3次扫射,而云层底部已经降低到3000英尺高度。尽管雨很大,但我从抬头显示器里的数据里还是能够看见一些,幸运的是,我在这里已经飞行了超过1小时,所以我了解这里所有的地形。我的态势感知程度足够让我远离地面,并且还能够让我找到目标。云层现在已经把扇风给遮住,向东沿着巴基斯坦边境展开。
"我们有一个被标记出来的'Zulu'(抬头显示器和移动地图上的一个参照点,使得飞行员知道前一次扫射时的着弹点在哪----这给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的飞行员们带来了真正的态势感知能力,因为它让飞行员们拥有了一个动态画面,知道如何去进行下一次攻击),这能够让我们看见上次攻击的着弹点。我继续把'祖鲁'标注出来,来提高我的态势感知能力,并根据地面上的校正来对我的最后一次攻击进行参照。由于天气太糟,我很难看见最后一次的着弹点在哪。
"第二次扫射过后,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消耗的油料比在上方盘旋时消耗的更多,而且我知道我飞不到加油机那里。我把我的油料bingo限制降低到2200磅,剩下1000磅用于返航----降落时我的油料只有1200磅。每一次攻击过后,那名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都会做出修正。为了让敌人脱离接触,我又进行了3次扫射,把弹药打光了。最后一次攻击完成时,我的油料下降到1800磅,比bingo基准还少了400磅。我此时不得不开始爬升,直接返回基地。我和西内罗少校进行了通话,当时他就在加油机边上,试着把尽可能多的信息告诉他,同时自己去制定近距离空中支援的9条流程,但地面部队还在遭受攻击,目前我需要尽可能快地返回巴格拉姆。
朱尔科夫斯基中校指着他的A-10上一处战损,这架飞机在充满暴风雨的峡谷中飞行时被地面火力击伤,此时已经完成了修补,准备好去执行下一次任务了。
"我带着1800磅的油料离开目标区,而且离家还有100英里。基本上,每1英里就会消耗10磅油料,因此我需要1000磅的油料才能回家。我爬升到30000英尺高度,这样可以减少油耗,并开始缓慢下降。如果这个下降过程开始得更早,我还能够节省更多的油料。可是天气太坏,而且下方都是山地,因此我选择于高空飞行更长一段时间,降落到巴格拉姆的时候,我只剩下900磅油料了。"
正当朱尔科夫斯基离开这片区域的同时,西内罗回来了,他回忆道:
"地面部队已经有5至7分钟没得到空中支援了,当我回到现场的时候,天气比我离开的那阵子更糟。峡谷上方就是暴风雨,我以为自己帮不上忙了。朱尔科夫斯基中校离开那一刻,他说'天气很糟糕,但是他们需要你的帮助,试着下降到峡谷的下方。'这就是我所做的。
"那名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说他需要投弹,并且给了我一个粗略的位置。他希望我一抵达那里就给出近距离空中支援的9条流程,我首先要克服天气上的困难,用肉眼判断云层相对于山脊的高度。这时的雨很大,前方的能见度非常有限,但是在飞机两侧却能够观察得很清楚。山峰已经被云层吞噬了,我继续试着去使用瞄准吊舱----A-10C的一款重要工具----但是天气实在太糟,我不得不回去用最原始的近距离空中支援方法----从座舱里向外望去,通过肉眼寻找友军所在的位置,并从那里建立一副图像。
"这是我飞过的最糟糕的天气,而且峡谷里的情况看起来更糟。回去后最能吸引我注意的事情就是地面局势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驾驶一架A-10执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时,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你总是会担心友军相对于敌军的位置,我希望能够保证自己知道地面部队的确切位置,与此同时,我还试着在云层里穿梭并与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联络。地面上的情况变得更糟,他们正在遭受密集的火力攻击,因此我开始考量为了去帮助这些伙计,自己得承担多达的风险。我发射了火箭弹,去找出敌人的位置,因为在使用30mm航炮前需要建立起一些态势感知。由于这些人正在遭受密集的攻击,它们给出修正数据的速度比以往更慢,在我这一侧,我的近距离空中支援努力基本上是徒劳的。
"我和那名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多次建立起无线电联系,之后又中断并再度循环,直到他告诉我在一边等待,他要先自己处理手头上的事情。他中弹了,但我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最后在那天下午和3名不同的管制员联络过。
"我首先考虑到的是风险管理,我不想击中这些伙计们,但是情况越来越糟糕,我认为他们也许没有多少时间剩下来杀出重围。幸运的是,此时正好有2名'疣猪'飞行员在飞行频道上呼叫我,而且说他们听说了这里发生了战斗,并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让他们尽可能快地飞过来,天气仍旧相当糟糕,所以我得离开峡谷和他们取得目视接触,然后让他们跟着我下来。由于这一片地区上空的云层非常浓密,我们无法到峡谷内汇合。他们抵达现场后,近距离空中支援就更加轻松了,因为他们可以对我的火箭弹着弹点做出修正。
2012年5月25日的巴格拉姆基地内,一名104EFS中队的飞行员坐在A-10C 78-06153的座舱里,准备滑向跑道的尽头,这架阿肯萨斯州空中国民警卫队A-10的机鼻彩绘和马里兰州空中国民警卫队的涂装不一样。
"这2架A-10抵达前,我已经在这里飞行了25至30分钟,而且之后又飞行了35分钟。我们每架飞机都进行了3次扫射,而且还发射了一些火箭弹。我们很难确定目标的位置,因为我们的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和我协作的第3个人----正遭受猛烈的攻击。他说自己希望我们去攻击那座山脊线,那里是敌人已知最后的所在位置。我们谈论了很多关于塔利班是否会转移的事情,以及他们相对于那名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的位置。我们所有3人都试图解决这个问题,相互之间交谈,同时尝试帮其他人建立起态势感知。一旦知道了他们希望投弹的位置后,我们立刻就用30mm航炮扫射了那座山脊。
"那名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在通知每一个人,这次扫射的距离将会非常近,我不是很了解他所在的确切位置,所以我发射了一发火箭弹去进行确认。接下来,我们开始扫射敌人的阵地,这就让他们脱离了接触,并叫直升机回到机降撤离区内把伤员都撤走,但起初由于交火过于激烈,他们无法降落。2架A-10保护着它们飞往河谷,而当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正在把伤员抬进黑鹰。这时,已经有超过10架A-10来支援这次行动,而且一直持续到深夜。
"我们见过了所有3名联合战术空中管制员,其中2人因为中弹受伤而住院。从他们的角度听着我们是如何在坏天气里把他们救下的,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亮点,也让我们大开眼界。"
"任务前的简报中,我说如果我们飞不到加油机那里,我们就尽可能地到作战区上提供支援,然后回到巴格拉姆去加油。"朱尔科夫斯基中校解释道,"这样,我返回基地的途中就不存在事情突发的偶然性了,我试图和主管进行协调,能够开着发动机加油,这样就可以获得油料并回去,而且我知道西内罗少校一个人在单打独斗。我让空中支援作战中心知道我的僚机是一个人,而且他们需要再派一支A-10双机编队去支援交火中的地面部队。我的30mm炮弹打光了,但是还留着6发火箭弹和4枚JDAM。我用火箭弹展开攻击期间,我能看见曳光弹朝我飞来,但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击中了。当炸弹被卸下来的时候,他们从我的飞机上发现了2个弹孔,光这个就可能导致我没法回来了。"
2名飞行员都因为他们的举动而被授予优异飞行十字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