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空导弹和高射炮并不是唯一能够威胁到生命和肢体的,在座舱里长时间飞行、在加油机和敌人领土上空来回穿梭而造成的情绪大幅波动更加令人关注,同样还有疲劳造成的影响。23EFS中队的杰森.科克伦(Jason Cochran)上尉就举出了一个这样明显的例子:
"我们主要都是以双机编队去执行任务的,使用的是混合挂载方式,一架挂HARM导弹,另一架挂JDAM。我们收到了一道命令,然后离开,飞到巴格达东南部的一个储存设施上空扔下了一枚JDAM和一枚WCMD,同时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10分钟后,有2枚导弹朝我们飞来。这样就让事情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而且让这次飞行非常个人化。看起来就像两个火箭瓶一样,这明显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做出了规避机动,而导弹飞过了头。这让你的情绪十分高昂且激动,而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们一次典型的任务持续时间为6至9个小时,最长的达到了12个小时,在此期间,你要到加油机那里加9次油。战争开始后,这些加油机呆在沙特,因此为了加油,你得飞出伊拉克。那么,当你的情绪下滑时,你的心理上会感到非常不情愿,而且在和加油机编队飞行的时候几乎都快要打瞌睡了。"
没有人像科克伦的感觉那样,会在飞机里睡着,但是发生了之后更加危险,后果是灾难性的,这样的想法一直笼罩在他们的脑海里。仑巴格上尉同意这样的观点,在一次飞行中,他保护着自己的长机躲开了SA-2导弹的攻击。"我们已经2次飞到伊拉克境内去保护这些伙计了,因此我们花了很多的时间到沙特上空去寻找加油机。所有的时候都是'我到沙特了,我安全了。'这样的感觉,然后掉头再次穿过边境回到伊拉克。"
连续不断的战争节奏使得中队里一直弥漫着疲劳,这也是必然的,加上在压力下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之后,随之而来的心理上的"低落"产生了睡意,从而导致注意力不集中,让一名飞行员可能被任何地空导弹及高射炮击落。据此,美国空军以高度关注(至少是在媒体面前)的方式寻求安非他明"去片"药物来解决这个问题,根据科克伦所说,这让他感觉就像是"冠军"一样:
"我起飞的时间大都是在夜里,大约是02:00,而我将于太阳升起的时候进入伊拉克。让你把生物钟从白天调到晚上真的是相当困难。而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你在任务开始之后服用'去片'。"
23EFS中队在自由伊拉克行动期间的官方记录显示,到他们返回德国的时候,他们在268个起落架次里共完成了1773.6个战斗飞行小时。这样算出来的每次任务的平均时间是6.6小时。其中一次最漫长的任务就是到伊拉克北部,去为特种部队的作战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一名飞行员回忆道从卡塔尔一路飞到土耳其上空去加油:
"那加油机的伙计说'哇!我们好长时间都没有在这里见过一架F-16了,我们这里有个伙计带了相机----你不介意我们给你来张照片么?'这样就有了这张F-16四机编队在土耳其上空飞行的照片(见下图)。我的飞机挂载了HARM导弹,我的僚机是JDAM,3号机是CBU-107,4号机是CBU-103。我们有了这样一直牛逼的猎杀小队就可以准备去做任何事情了。"
自由伊拉克I行动的最后阶段,22EFS和23EFS中队的F-16CJ在一架KC-135R旁边编队飞行。令人惊讶的是,这张照片拍摄于土耳其上空,可飞机是从乌代德起飞的!注意飞机下方不同的弹药挂载,包括了JDAM、HARM和WCMD。
23EFS中队的首席任务策划官'Bear'麦卡蒂(McAtee)少校指出这样漫长的任务同样给任务的策划造成了影响:
"我们得从联合空中作战中心那里得到命令,而且他们得告诉我们谁将和我们一起飞行,而我得把整个机群都拿来,与不同的管制台协调,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到一个让我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去做的计划里。我们的制造产物----地图和信息----飞行员们可以把它们带到座舱里。飞行员们走进来,快速做完简报,然后起飞。这些任务实在是太漫长,以至于他们没有时间来完成任务策划。我们的目标就是制定一套指示,让这些人能够走进'寒冷的土耳其',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做些什么,然后到那里去干活。"
麦卡蒂少校本人也在任务策划室和起飞执行任务之间轮流工作。
异常现象
3月25日,道格拉斯.布劳瑟(Douglas Blouser)少校带领着一支小队前往巴格达,却被一个陆军的爱国者3地空导弹阵地盯上了。这名23EFS中队的武器官立刻做出回应,发射了一枚AGM-88作为自我防卫,结果打坏了爱国者导弹的雷达(译者在翻译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清晰地记得16年前在CCTV-4里看到这则新闻时惊讶的心情)。这次事件发生于纳杰夫以南30英里处,就在1架英军的旋风GR4被爱国者导弹击落24小时后。布劳瑟做出回击之后的4月2日又发生了一起误击事件,一架海军VFA-195中队的F/A-18C被击落,飞行员阵亡(详见《自由伊拉克行动中的F/A-18大黄蜂太平洋舰队篇》)。
对于战区内的战术飞机飞行员来说,当那架英军的旋风被打掉之后,爱国者导弹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为了保证其不向联军的飞机开火,飞行员被建议不仅要使用它们的军用加密4模式敌我识别码,同样还要激活2模式的民用敌我识别码。尽管这样做以后被爱国者导弹锁定的概率小了很多,但是被伊拉克地空导弹系统跟踪的机会就增加了,一些伊拉克地空导弹阵地甚至能够通过2模式敌我识别码来找到这些飞机的目的地!
在一些团体里的个人公开和未公开的通话记录内,对爱国者导弹威胁的关心比任何一种伊拉克的武器都要大。
空中加油时在加油机周围徘徊也是危险的,因为在机腹下多次飞行后空间感会被扭曲,而且还要在坏天气下加油,按照和平时期的准则,所有伊拉克上空的正常飞行都要被停飞。
但是什么导致了这两起误击事件和布劳瑟对爱国者导弹的反击呢?看起来有两个常见的观察结果,首先是空中交战准则让悲剧得以发生,77EFS副中队长曼宁中校对此有话要说:
"我认为使用这种武器的责任完全归咎于陆军,导致一架英军飞机和一架大黄蜂损失的一切事情都与交战准则有关。陆军是什么时候允许将这种导弹设定为自动模式的?他们在什么时候可以按下发射钮?如果交战准则是严格的,那你就有麻烦了,但是如果太自由或者太宽松,那你做出的决定将会导致悲惨的后果。"
第二个观察到结果的就是陆军和空军之间缺乏标准的联络。确实,就是因为缺少这个才导致布劳瑟发射HARM导弹进行自卫。23EFS中队的麦卡蒂少校继续道:
"看起来一切发生的都是如此的快----因为我们在向前推进,所以这是好事----但是陆军没有和我们协调,不告诉我们他们在哪里、他们是谁以及正在发生些什么。在我看来,我们没有像陆军一样拥有一副完整的图画----这就是他们拥有些什么样的发射器、他们的哪些雷达和电子设备在开机。我们的飞机被用来找出所有的这些东西,并且做出相对应的调整。我们的知道友军和敌军都在使用些什么样的电子器材,这样我们才能够将其区分开。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无法这样去给软件编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