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南屏少校和他所驾驶的“362”号U-2就没有如此幸运了!12:30分,第2营松-9炮瞄雷达发现了位于73公里以外的362号U-2。随即营长岳振华下令进入战斗状态,并命令用松-9炮瞄雷达继续跟踪目标;而S-75导弹系统“扇歌”制导雷达则按“近快战法”要求保持沉默。12:36分,当362号机离2营阵地仅32.5公里时,2营按训练过无数次的预案突然打开了“扇歌”制导雷达,以前置法连发三枚导弹。12:37分,位于桃园基地的第35中队战情室中传来李南屏少校的紧急无线电呼叫:“这是Terry(李南屏的英文名)……我的12号系统(即电子告警装置)亮起……”随即中断了联系。
大为震惊的中情局很快就断定362号U-2已经机毁人亡,随即联系第4中队准备出动前去搜寻地空导弹阵地,但这个请求被美军太平洋司令部以“风险过高”为由打了回票。经过一番唇枪舌剑,中情局总算勉强说服军方同意在9日进行一次RF-101A任务。
在军博展出的李南屏座机残骸
7月9日上午8:40分,由刘序中校、沈江田上尉分别驾驶的5650和5652号机准时从桃园基地起飞前去漳州、厦门地区侦察。为了避免李南屏的悲剧重演,两架RF-101A起飞后先是低空朝台中飞行,在台中附近伪装成正常巡逻的F-104战斗机出海,随即超低空飞向目标。在预定集合点澎湖集美岛上空时, 5652号机一个机翼油箱挂架失灵,无法投下副油箱,不甘心放弃任务的沈江田上尉只好继续驾机飞向目标。在目标龙溪机场上空,刘序队长的5650号机爬升到3.5万英尺高度进行拍照,沈江田的5652号机则因带着一个副油箱的累赘,故无法爬升到预定高度,也跟不上队长的飞机,只好硬着头皮以“一高一低,一前一后”的队形完成了侦察照相,好在全程未遭遇任何炮火或战机拦截。
让台北与华府气馁的是,由于天公不作美,此次任务目标区上空百分之八十被云层覆盖,在侥幸拍摄的地区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发现。五角大楼和中情局所不知道的是,第四度击落高空侦察机的我导弹第2营利用他们还在为是否出动“巫毒”机争吵不休的两天间隙已经顺利撤出阵地,返回北京前去接受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集体嘉奖了!
编队飞行的“650”、“652”“654”和“656”号机组图
第六章 在歼-6面前折戟沉沙的“巫毒”侦察机
歼-6出击首战失利
虽然解放军防空部队竭尽全力,但是自吴宝智少校被击落后的三年多时间里,没有一架RF-101A被击落。这给频频遭受“巫毒”机光临的东南沿海前线带来了极大压力。“国民党空军RF-101A侦察机被击落后,敌人改变了照相侦察的战术,改为低空出航高空照相。即仍以150米左右的高度飞越海峡,并保持无线电静默,当接近到照相航路的检查点时,转弯对向侦察目标方向,并开加力急速爬高。到达9000-10000米高度,改平对正目标进行航空照相,最后迅速俯冲增速向海峡方向退出大陆。”前解放军空军副司令员林虎中将如此回忆道:“对于RF-101A侦察方式的变化,我军防空在较长时间没能适应。虽然在福建沿海几个机场部署了100毫米高炮,还使用了几个技战术较高的歼击航空兵小分队和指挥班子对付RF-101A飞机的侦察活动。但由于敌机照相高度超过了高炮有效射高和敌机一旦发现有歼击机拦截,即放弃侦察掉头回窜,最后未能奏效。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我航空兵当时的装备还不适应作战需要。我大量使用的是亚音速的米格-17比斯飞机,难以追击超音速飞机。所以在福州高炮战斗成功后,三年四个月没能再给敌RF-101A飞机以歼灭性的打击。”
4中队RF-101涂装
缺乏超音速战斗机的问题在1964年夏天得到了初步解决。当年6月新式的歼-6超音速战斗机开始列装解放军空军和海军航空兵部队。11月底,驻青岛基地的海军航空兵第4师10团奉命派出一支小分队进驻浙江路桥机场,准备以手中新换装的歼-6给予“巫毒”侦察机以出其不意的打击。接到这个任务的第10团此时只有10名飞行员完成了换装训练,最后决定由师长周克林率领技术最好的副团长王鸿喜、副大队长高绍英、飞行员王相一与2架歼-6飞机组成一支特别小分队于12月3日前往路桥基地。
也正在这一时期,第4中队的“巫毒”飞机继续维持着对东南沿海地区的例行侦察飞行,并开始报告遭遇超音速战斗机拦截!
1964年11月15日,郭圣先少校驾驶RF-101A从桃园基地出发前往宁波一带进行侦察。当天少校以往常的150米超低空飞越海峡,在舟山桃花岛附近开加力爬升到4万英尺,随后稍下降至3.5万英尺,准备对机场进行照相。这时他猛然发现自己右后方有“一个东西”,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架前来拦截的米格-19(注:当时台空军还不知道歼-6已仿制成功并列装部队)战斗机!郭圣先少校决定马上放弃任务,猛地操作飞机向右下方急速翻滚下来,加速俯冲向外海逃去。这时尾随的战斗机前部喷发出一阵橘黄色的硝烟。他马上明白这不是射向座机的炮弹就是火箭弹。俯冲中的RF-101A速度达到了1.3马赫,高度也降到了2.5万英尺,但这架战斗机仍紧紧跟踪在背后!郭圣先少校冷静思考了一会,他认定如继续向右转返回台湾必将成为对方的活靶子。而苏制米格-19受限于燃料容量,没法向外海追出太远,就横下一条心向冲绳美军基地飞去。当“巫毒”机飞离大陆100余海里时,郭圣先少校回头一看,追击的米格-19已不见踪影,这才如释重负地调转机头前往桃园基地降落。
12月1日,第六大队戚荣春副大队长与4中队作战官谢翔鹤分别驾驶“5652”和“5654”号机一同前去侦察浙江沿海地区。当天天气恶劣,前去大陈岛、渔山列岛附近海域的戚荣春上校座机一度因乱流导致左侧发动机熄火。而前去侦察温州湾的谢翔鹤少校座机无线电在恶劣天气的干扰下与桃园基地长时间失去了联系,直到返回时穿越海峡中线都未恢复!
此后半个多月,第4中队不顾恶劣天气的影响继续出勤,范围进一步覆盖福建、广东沿海地区。12月4日上午9时许,两架RF-101再度入侵浙江沿海地区,路桥基地的歼-6小分队起飞不及,只能眼看着“巫毒”机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