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18的弹射座椅向来都不舒适,我对马丁.贝克公司(大黄蜂上SJU-5/A弹射座椅的英国生产商)先道个歉,这和坐在一个木长凳上没什么区别。一天里花6个小时坐在紧凑狭小的座舱里,紧紧地绑在只适合1个小时飞行的座椅上,使得背部长时间的疼痛。过了几天,我将爬进飞机里,小心翼翼地坐在座椅上,畏惧地期待着接下来长达6个小时的飞行。
"在来去空中加油汇合点的途中,我们会把安全带放松些,让我们坐直一点,这被称之为'缓冲',以便让身体上的血液能够再度流动。可这还是无法与地面上那些睡在冰冷的散兵坑里的步兵相比,我不会很快忘记自由伊拉克行动初期阶段身体是如何疲惫不堪的。"
西奥多.罗斯福号上的飞行员们就是这么艰难,此外还要加上夜间着舰中的"恐惧",VFA-15中队的梅茨格回忆道:
"当我们获得了进入土耳其领空的批准后,漫长的任务也没有一丝被放轻松的迹象,绝大多数的任务都在5至7小时之间,而驾驶大黄蜂的空中加油次数则被减少到了3次。前往伊拉克的飞行时间确实被缩短了,但目前到任务区上空的近距离空中支援时间变长了。在我们于自由伊拉克行动中的第一次任务里,我们只是起飞、加油,一次性把指定的目标炸毁,然后返航。我在战争期间最短的一次任务耗时3个半小时,我只是起飞、加油、进入伊拉克、抵达作战位置后没多久就投弹,接着离开。绝大多数的任务时间都相对更长。
炸弹被扔掉了,"Canyon 404"(Lot XIII批次F/A-18C 164244)完成了另一次自由伊拉克行动的任务后返回哈里.杜鲁门号。机鼻战术编号后面的任务标记上混杂有激光制导炸弹和JDAM。
"这些任务让我们的身体非常疲惫,你的下半身----大腿和脚----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为你无法在狭小的座舱里大幅度移动你的身体。回到航母上关掉发动机后,我将会先在飞机里座一小会,然后再慢慢地站起来爬出座舱,我的大腿也很难直立起来。
"夜视仪也会造成它们的影响,它们被安装在你的头盔上,而且被很合适地放在你的氧气面罩上方,底部正对着你的鼻子。到了战争的最后一周,我鼻梁上带着夜视仪的地方肿起来了,但还是一次要飞7个多小时,最后一周里把面罩带上去之后都痛死了。
"然而,我们还是得带着夜视仪,这样才能作为一支夜间联队去执行任务,在里面能够看见任何发亮的物体,而且它们让我们拥有了20/40的眼力。于基尔库克周围飞行的时候,我们拥有真正的优势,因为这座城市被油田环绕着,而燃烧的排油口能够为我们点亮附近的山脊。将排油口和夜视仪结合起来使得我们可以观察周围的天空是否清晰----可这还是相当少见的。
"除了我红肿的鼻子和僵硬的大腿以外,战争结束后,我的脚后跟也麻木了好久,这就是由于我坐在座舱里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移动脚的原因。"
冒险
3月26/27日巴述尔基地的空降过后,天气开始逐渐好转,而接下来的10天时间里,CTF60特混舰队为了赶上之前被消磨掉的时间在伊拉克北部全境为特种部队展开了持续的近距离空中支援任务。除了投掷JDAM和激光制导炸弹以外,一些大黄蜂中队同样还多飞了几英里,应前进空中管制员的要求用航炮扫射了伊拉克人的阵地。
首先使用20mm航炮的是VF-105中队的布莱克韦尔德少校,他向作者解释道自己的举动接下来是怎样让哈里.杜鲁门号上CTF60特混舰队的参谋们像丢了魂一样的:
"在战争早期阶段,我以为所有的海军飞行员脑子里都以为这次打仗像'虎口拔牙'一样,为了赢得战争而不得不承担一定的风险。然而,当从北面的入侵计划被取消后,情况也发生了变化,65000人的我军部队在地面上与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展开危险近距离交火的情况也不存在了。
VFA-201中队的预备役地勤正在使用SHOLS将一门M61A1航炮装回"Hunter 207"(第VIII批次F/A-18A+ 162899),这次维护是在此机完成了一次对地扫射飞行之后于西奥多.罗斯福号的机库内展开的。VFA-201中队在战争期间仅消耗了477发炮弹,VFA-87中队消耗了741发炮弹,而VFA-15中队没有打出一发炮弹----VFA-213中队也没有,大黄蜂的弹筒里总共可以装填578发炮弹。
"当北面明显不会有入侵的时候,那里的战斗也是以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方式展开的。CTF60特混舰队的指挥官在开战后早早地就决定不希望他的机组们去冒无谓的风险----他认为用一架飞机和一辆皮卡上的几名伊拉克士兵交换不划算。因此,能够被接受的风险程度在自由伊拉克行动开始两三天之后被提高了。
"在我于战争期间第一次恶劣天气条件下的任务里,我的僚机迈克尔.阿莫斯(Michael Amos)上尉和我正在向一座军事设施投放激光制导炸弹,这时,前进空中管制员要求我们扫射目标。我并不是迈克尔那样的优秀射手,他把我们正在攻击的那幢建筑扫成了渣。我完全清楚我们的这次扫射,我们从2000至5000英尺的高度之间拉起,让自己处于红外地空导弹的射程范围内,然后在返航的途中我自己想,为什么我要批准进行这样的扫射呢,这样是否真的起到了帮助呢?不管怎么说,我在这次扫射后的感觉比起整个战争期间任何时候的感觉都要好很多。
"尽管被告知降低自己暴露在危险下的级别,可是我们并没有被告知什么应该做以及不应该做什么。回到船上,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之后吓坏了一些人,当联队分析了我们的视频录像后,联队长和CTF60特混舰队的参谋们告诉开快速喷气的飞行员们,在扫射前要多加考虑,因为越靠近地面,肩扛式地空导弹的威胁也就越大。"
虽然CVW-3联队里的飞行员们都能够完全认识到在扫射时候所要面对的危险,但VF-32中队和哈里.杜鲁门号上的3支大黄蜂中队还是消耗了大量的20mm炮弹----F-14打出了1128发,而大黄蜂打出了不少于16285发。作为一支夜间联队,相比之下的CVW-8联队消耗的炮弹则少了很多。确实,只有VFA-87和VFA-201中队在战斗中使用了航炮,在黎明的任务里一共消耗了1218发炮弹。
一名VFA-37中队的飞行员正在哈里.杜鲁门号的甲板上走向他的座机,准备开始下一次任务。
VFA-105中队的麦克.克劳斯上尉回忆道随着战事的进展,飞行员应前进空中管制员要求而进行的扫射标准也变得越来越严格:
"特种部队的伙计们很擅长于把自己隐蔽起来,因此大多数时间里伊拉克人并不知道这些前进空中管制员在哪,也就没有扫射目标的必要。但和自由伊拉克行动早期阶段的任务相比起来还是发生了一个变化,当前进空中管制员在没有发生交火的情况下让我们去扫射,而我们却不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时,我们就会问'你们和敌人发生了近距离接触么?你知道你们在哪里么?'如果他们回答说能够看见伊拉克人,但是敌人看不到他们,我们就会说'让我们继续保持下去,因为如果我们不降下去扫射的话,这里没有人会受伤。'
"然而,如果你可以在无线电里听见特种部队的伙计们与敌人交火的声音,那你就得降下去尽一切可能来保证前进空中管制员不会再遇到更多的麻烦。
"我们有选择的性扫射是因为在自由伊拉克行动开打后几天内,我们应联队长和司令要求提高谨慎的级别。"
尽管CVW-3联队的上级对布莱克韦尔德少校的第一次扫射缺乏热情,但几天后下去用航炮扫射去支援一名特种部队的前进空中管制员则变成了迫不得已的事情:
"有一个伙计呆在巴述尔东南处,他的无线电呼号是'Echo-Tango'。当我第一次联络他的时候他正在遭到攻击,而且你可以从无线电里听到他跑动躲避敌人时气喘吁吁的声音,而他同时还要与我交谈!他告诉我'他们正沿着路上追来,并且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冲下去,做了一些不错的扫射工作,使得这个特种部队的伙计得以逃脱。这次任务之后我感觉很好,因为我知道刚才帮助了一名在地面上的同伴。你可以想象在这次近距离接触之后,'Echo-Tango'能够离开这片区域,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对于他而言,几乎是每天都在做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