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米格机
1月28日夜是一个满月的夜晚,月光把一架B-29暴露给敌人,而米格机最终将其击落。这是该月第4架被敌人击落的B-29了,这对远东空军轰炸机指挥部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回想起来,一个正面的看法就是这架B-29是朝鲜战争中最后一架被击落的B-29,但是战争还要等上6个月才结束。
在1月30日夜,不少于10架敌人战斗机攻击了一架B-29并将其重创,最后不得不迫降在南朝鲜。
"这是一个艰难的夜晚,"98BW联队344BS中队的维农.哈德尔中尉回忆道,他是B-29 44-69656"Hearts Desire II"的领航员。他在1月30日的日记里写道,原本以为这次任务只是小菜一碟:
罗兰.斯皮克曼(Roland T Speckman)正在和他的同伴通话,他在二战期间驾驶C-87解放者运输机,在越战期间驾驶HH-43F哈斯基直升机。他在1953年是一名B-29飞行员,军衔中尉,他隶属于横田基地的98BW联队344BS中队,斯皮克曼最后以中校军衔退役。
"我们的目标是在满洲里至前线的补给道路上一座重要的兵工厂,它位于元山附近,我们经常浪费油料来轰炸这座东岸的港口城市。
"这次任务里发生了一件可笑的事情,在元山上空发现没有什么令人紧张的事之后,他们让一位平民登上了飞机----远东空军轰炸机司令部的一个'轮子',他正准备要回美国。他想知道轰炸任务到底是啥样的,而且这个目标也不是很'烫手'。就在飞机越过南朝鲜的海岸线后,我们调转航向,沿着东部的海岸线向元山飞去,而且从我们的地面管制拦截官(GCI)那里得到消息说,有敌机出现在天上。当我在绘图板上查找敌机的位置时,我们的乘客坐在前起落架舱内侧舱门上,不停地看着我的工作。
"敌机靠得越来越近,他们正在向轰炸机的凝结云飞来,而且我们的乘客更加担心。'我以为在元山上不会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这就是远东空军司令部告诉我的。'他的声音明显在打抖。
"'通常在元山上空是很安静的,也许那些共产主义者们知道你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飞行!'我笑着说。就像事实一样,在长机带队离开北朝鲜的途中投弹时,米格机抵达了目标区。后来,这些米格机攻击了我们的编队。
"这次任务是一个巨大的成功,我们摧毁了超过70幢建筑,而且在这座设施里引发了一场大火,这名乘客回到美国后就可以讲述一个'战争故事'了。"
到了这个时候,北朝鲜上空的夜间任务流程已经被彻底建立起来了。一名机组成员说,最困难的时候就是把犹豫不决地飞机滑出去执行任务,几小时后,他将把飞机滑回来,哈德尔回忆道这些任务的流程:
罗兰.斯皮克曼站在横田基地344BS中队的指挥部前,这支中队的名字是“消灭者”。
"被安排去执行任务的一架飞机将滑行到跑道末端,跟在轰炸机群后面排队。每架飞机以1分钟的时间间隔起飞,在起飞的时候,领航员将会给出精确的航向指示,在做简报的时候,左右领航员都要对好他们的手表。
"从横田起飞后,轰炸机群根据同样的路线离开日本前往朝鲜(从东京南边飞过,在日本西北处入海)。轰炸机群穿过日本海之后通过南朝鲜岸边诸多的地点进入陆地上空,这要取决于我们在北朝鲜的目标区。
"在返回横田的时候,我们也根据一系列路线飞行,从石川县的鹿头(Shishizu)进入日本,沿着信标进入降落航线。当我们抵达横田的时候,飞机上的油料通常所剩无几,在北朝鲜上空遇到强气流的时候尤为如此。
"轰炸机群一直都是按照一条固定路线飞行的,在预定的时间上抵达管制点(CP)是重要的,飞机与管制点时间的距离为1分钟路程,因此,我们的12架B-29按计划应该在12分钟的时间里完成进出目标上空的飞行。当远东轰炸机司令部下令'倾巢出动'时,最多有60架B-29参与,其中包括了在冲绳的2支联队。
"报告了抵达管制点上空的时间后,飞机接下来前往轰炸起始点(IP)。轰炸就此开始,而且从这里起,雷达观察员就会按照短距离导航设备的弧形航线把飞机带到目标上空。每一架B-29都有它们各自抵达轰炸起始点的时间,相互之间保持着1分钟的路程差。抵达轰炸起始点上空后,我作为领航员的工作就结束了,然后由雷达观察员接手,使用短距离导航设备来轰炸。我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准确的时间上喊'投弹'。
"在飞过了轰炸起始点后没多久,我就会朗诵《圣经》-诗篇第23章里的段落(第4节),'我虽然行过死阴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在投弹的时候,我将会把我桌子上的台灯放下,以便把光线挡住。然后,我再把左边黑色的窗帘拉上,这样观察就可以在外面展开了。
"扔下炸弹后,我把新的航向告诉飞行员,并准备做轰炸报告,这项工作要与远东空军轰炸机指挥部联系。
前往敌人腹地的途中----这张照片是在轰炸机投弹手的位置上拍摄的。
"在离开朝鲜回到日本的途中,我至少要进行一次天文导航校正(如果可以的话就做2次)。为了'射'星星,我得爬上去,然后坐在天文观测窗下面,这里位于机身中部通道前部入口的边上。
"有好几次,天文观测窗被炸飞了,而且这样的吸力实在太大,以至于把通道里的夹棉内衬都吸到外面去了。为了防止领航员被吸到洞外,在进行天文观测的时候把自己'锁住'是必要的。因为这个原因,领航员被要求带上一件挂在胸前的降落伞。由于这个降落伞实在太笨重,无法带着它在通道里爬行,所以它又被取下来,然后用绳索紧紧地栓在通道的夹子上。
"在每一次任务里,我早早地就来到天文观测窗下,观测星空并找出我要'射'的那颗星星。
"降落在横田有时也很有趣,油料一直都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有时天气条件可能也很苛刻(大雪或大雾)。降落后,我们把飞机停好并走下来,前往中队的简报室做总结报告,这次任务就算完成了。"
在他的记忆里,哈德尔写道天气的问题和敌人一样麻烦。B-29机组们经常要克服气流、雪、雾造成的阻碍。"在朝鲜上空,座舱外的温度是-60°C,为了保暖,我在我的冬季飞行服上套了一个围脖。此外,我还穿了冬天的棉内裤和冬季飞行夹克,还有兜帽。兜帽的前方是狼毛,在高空上挂载我面前时都结冰了。在我们下降的过程中,这些冰会解冻并化成水。一双沉重的厚袜子套在飞行靴里,可以让我的脚保暖。但是在真正寒冷的夜晚里,我还是要穿棉袜,而且穿上后仍然还会觉得冷!"
探照灯、高射炮、米格机
在哈德尔的B-29搭载着一名平民前往元山的那个夜晚,F-94机组本.菲西安(Ben L Fithian)上尉和山姆.莱昂斯(Sam Lyons)击落了一架拉-9,这是美国空军夜间战斗机在朝鲜战争期间的首例空战战果。F-94B和陆战队的F3D-2继续在天上保护着B-29机群,他有一些优势----和米格机不一样,它们有空对空雷达。在一些情况下,F-94B和F3D-2会绕到米格机编队后方,但是对B-29机组构成威胁的却非常少。
远东空军轰炸机指挥部司令威廉姆.费希尔准将不懈第寻找着原因,为什么敌人只动用了适中的武力就对他的轰炸机群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一名参谋部的委员告诉他这样的事情是当然的----短距离导航设备的轰炸要求机组们按照预定路线飞行,这就让超级堡垒在敌人的火力面前显得极为脆弱,而且苏联人、中国人、北朝鲜人了解短距离导航设备,并将防空火力集中在他们前往目标的轰炸飞行途中。
弗特勒尔描述道导致这些损失的费希尔的决策过程:
一架98BW联队的B-29正在一条未知的河流上空飞行,前去轰炸北朝鲜的目标。
"费希尔下来B-29机群的指挥员把借助短距离导航设备轰炸目标的时间缩到最短,比如,有一次,一支B-29编队飞到南山里上空,而红军可以对每架飞机都单独关照,作为这种高优先权的一个事项,轰炸机指挥部强调了机群紧凑编队的重要性,这样每架飞机就能够以1分钟的时间间隔投弹,而不是之前的3分钟。如果可以的话,短距离导航设备的瞄准点可以多达4个,这样,机组们就可以同时攻击附近的地点。通过这样的方法1000英尺宽、8英里长的空域最多可以容纳下9架飞机,而且彼此之间相互支援。轰炸机指挥部的这种压缩的方法得到了不断的强调,而且远东空军轰炸机指挥部报告说'将B-29机群最大限度的压缩对于降低总体威胁会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弗特勒尔还引用了费希尔对于米格机缺少雷达的看法:
"如果共产主义者突破了最后一条链接,而且拥有全天候的能力来进行精确打击,那么B-29的任务将会特别艰难。"
1月末,考虑到B-29在探照灯、高射炮和米格机的火力下越来越脆弱,费希尔和其他的领导们都严肃地考虑过让B-29退役的事,即便五角大楼不会像朝鲜战场上派出其它的轰炸机(B-36、B-47、B-50),这样的讨论还在继续。就像现实中的一样,这个讨论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上,而且接下来不会再有B-29被敌人击落。
到了1月底,远东空军轰炸机指挥部报告说,米格机在这个月里对B-29进行了23次扫射,总共有4架被击落,其中包括了"Stardust 40"号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