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组们必须在月夜下依靠敏锐的眼力和好运,这样才有可能注意到一队偷偷摸摸行驶的车队或一堆篝火。这种任务一般委托给最有经验的机组,可是其效率仍然很低,弹药的消耗也不合理。早上返回袭击地点时,他们通常没有发现任何敌人遭到袭击的踪迹(幸存者会设法拿走突袭后残留的武器和其它物品)。同时,在黑暗中撞到岩石或在机动过程中撞到另一个障碍物的风险太大,这就是为什么时不时地会禁止夜间飞行,只有在驻军和机场周边熟悉的环境中,才会例外地维持24小时不间断巡逻,这样可以保护部队不受炮击和破坏……
从字面意义上说,另一个不变的、至关重要的因素是米-24安全性的提高。米-24的保护被认为是良好的:除了飞行员和武器操作员舱室侧面的头顶钢制防弹板(与普遍的看法相反,直升机的防弹钢板是铆接的,从外面用螺丝钉固定在蒙皮上),机组人员身上穿戴着厚厚的防弹衣,飞行员的座位上装有装甲靠背装甲头枕。发动机舱上也有装甲保护着发动机、变速箱和节流阀。
米-24P用航炮扫射:喷泉般的烟雾在前方清晰可见,照片摄于1987年秋坎大哈附近的黑山洞地区。
然而,随着敌方武器数量的增加,直升机受到攻击的次数越来越多,防空武器的口径和威力也越来越大,命中次数成倍增加,真正成为对抗打击性的非常严峻的考验,也暴露了战斗直升机的弱点。至于机组的保护,大部分子弹落在前方武器操作员的座舱上,装甲板并不总是能承受大口径武器的冲击。在击中操作员座舱装甲板的子弹中,38%至40%的子弹穿透了装甲板,而飞行员座舱的份额降了一半,为20%至22%。即使没有穿透装甲,DShK或ZGU的一颗重机枪子弹的打击,也能从装甲板后侧击出大量二次碎片,这构成相当大的危险:小型钢质“碎片”像扇子一样飞进驾驶舱,给飞行员、仪表、电气配件和其它座舱设备造成伤害。任何情况下,即使是被12.7mm口径的子弹击中,正面的防弹玻璃也不会被击穿。同时,直升机返航后还被注意到防弹玻璃上有多处子弹的痕迹(其中一架的玻璃上有六颗子弹留下的痕迹,将其彻底击碎,但始终没有穿透)。
在可怕的风暴般的行动中,335OBVP团发生的事情仍然提醒着所有人。1986年1月18日,在着陆过程中,一架米-24D上的飞行技术员A.米哈伊洛夫的装甲头盔被狙击手射出的子弹刺穿,他当场阵亡。在加兹尼的另一个案例中,ZSh-56钛合金飞行盔拯救了飞行员,保护他免受跳弹的打击(但不能保护他免受同事的挖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抗DShK!”).
1988年12月,一架米-24P准备从巴格拉姆机场起飞,执行掩护任务。
作为紧急措施,在战争第一年,米-24开始为驾驶室安装额外的装甲玻璃。由于飞行员在座舱里双臂敞开,因此驾驶舱侧面,从玻璃窗内表面的侧部开始,将由防弹玻璃制成的特殊玻璃块固定在座舱盖的框架上。然而,这次修改结果并不十分成功:驾驶舱内的可用空间减少了近2倍,可视范围因巨大的框架而恶化,飞行员们的头部也无法自由活动。此外,防弹玻璃积很大,重量增加了35千克,影响了居中效果。由于其不切实际,这一选择很快就被放弃(顺便说一下,米-8座舱类似的修改方案也被放弃,以保持能见度,在战斗中,这一点的重要性不亚于安全和武器)。
改装期间,油料系统的管道还用5 mm钢板进行了防护,油箱里填充了聚氨酯泡沫海绵,以防止火灾和爆炸。尾桨控制电缆分开布置在尾梁的两侧,以降低其脆弱性(之前,两条电缆并排牵引,并且有几例电缆同时被子弹或碎片打断),除了强制安装的防尘过滤器、“Lipa”和红外干扰弹发射器等其它主动防御系统以外(没有这些干扰设备,正如他们所说,“Baba Yaga不会在阿富汗飞行”)。
米-24的另一项综合改进是为了对抗肩扛式地空导弹,发动机的排气管上安装了红外抑制器,由于阻力大,操作不便,没有立即广泛使用,直到1983年肩扛式地空导弹的威胁变得明显后才成为强制性的。ASO-2V红外干扰弹发射器首先安装在尾梁下,1987年后转移到短翼后面的机身上,每侧安装3个,将红外干扰弹“散布”到两侧,在直升机后面形成一个大范围的假目标诱饵。顶部还安装了一个SOEP-V1A“Lipa”有源干扰机,直升机机组不止一次地观察到,在“Lipa”和陷阱的欺骗下,导弹开始冲向两侧并在远处爆炸,结果证明这种干扰非常有效。“Lipa”从起飞到降落都在工作,如果失败了,就跟在另一架直升机的上面,躲在它的干扰机后方。ASO-2V不仅在攻击目标时使用,在飞越危险区域时也使用。一个典型的“ASO机动”包括在打出干扰弹的同时进行急转弯(那些第一次从地面看到这种“烟花”的人对于“一架装甲直升机能够弹开曳光弹”感到惊讶)。
1987年秋的坎大哈教区,一座遭到直升机袭击后的杜什曼杜瓦尔土屋,附近有一条壕沟和弹坑。
设计局还提出了另一些“阿富汗”改进方案,包括控制系统的现代化、减震器和更强大的液压助推器的安装,都陷入了检查和批准的泥潭,没有等到实施。米-24和米-8的在发动机进气口安装了喷水器,旨在弥补改装的缺点(仅防尘过滤器就让额定功率下降了5%至6%,红外抑制器的“耳朵”也占掉了同样的份额),却又带来了新的问题。例如,在增加压缩机功率和质流的系统中,伴随着功率的“爆发性”地增加,机组很难适应这样的变化(在喀布尔,一架直升机甚至于起飞时翻覆),此外,普通淡水里的沉积物堵塞了喷嘴,所以只能改用蒸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