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都库什之翼----内战中的阿富汗空军1989-2001

Wings over the Hindu Kush. Air Forces, Aircraft and Air Warfare of Afghanistan, 1989-2001

喀布尔的战场

1992年4月下旬,马苏德和杜斯塔姆将伊斯兰党的部队赶往喀布尔郊区后,赫克马蒂亚尔使用火箭弹和大炮对首都进行了不分青红皂白的炮击----这种做法将或短或长地持续3年时间,导致喀布尔大片地区完全被摧毁,几乎无法居住。虽然战争的前几个阶段基本上保持了喀布尔的完整,但1990年代的战斗使其成为世界上受损最严重的城市之一。纳吉布拉倒台后,阿富汗农村的战斗总体上陷入了平静,但首都仍然存在激烈的交火。

对内战的主要参与者来说,控制喀布尔具有很高的象征意义:统治首都的人可以声称拥有阿富汗合法地位的政府,然而,即使这样一个政府也只能控制整个国家的一小部分。因此,这种事实上属于地区性质、无法指望在阿富汗全境获得支持的部队----比如什叶派统一党或杜斯塔姆的乌兹别克族主导的武装----也投入了巨大精力参与喀布尔的权力斗争,目的是在最终建立的任何一种政府中占据重要地位。

5月10日至11日,喀布尔遭受了第一次大规模炮击,当时伊斯兰党发射的约1000枚火箭弹击中了该市部分地区,包括机场地区的250枚火箭弹。喀布尔国际机场一直处于遭受袭击的危险之中,很快就失去了作为空军基地的重要性,但它仍然是杜斯塔姆在该市作战的部队的生命线。为了挽救局势,穆贾德迪总统的临时政府于5月底向赫克马蒂亚尔提供了总理职位,但协议在不到一周内破裂,因为载着总统返回巴基斯坦的阿里亚纳航空公司图-154M在喀布尔机场降落前几秒钟遭到炮击。飞机的机鼻部分被RPG或导弹击中,副驾驶被弹片击伤。然而,飞行员设法安全着陆,没有乘客受伤。

阿富汗地图,显示各军阀及其政党的大致控制区。1992年后,伊斯兰党不再是阿富汗冲突的重要一方。

这次刺杀未遂后,穆贾德迪指责赫克马蒂亚尔和前纳吉布拉政府特工策划了这次袭击,并强调赫克马蒂亚尔早些时候曾威胁要击落他的飞机。毫不奇怪,鉴于这种情况,到当月底,支持临时政府的马苏德和杜斯塔姆再次在喀布尔南部与赫克马蒂亚尔的伊斯兰党作战。与此同时,在西部地区,逊尼派伊斯兰圣战组织开始与什叶派武装发生小规模冲突。

与此同时,杜斯塔姆的北方运动已经看到,自从纳吉布拉政府倒台以来,它被有意地排除在喀布尔的政治进程之外。虽然多斯塔姆的部队在保卫新政府免受赫克马蒂亚尔袭击方面至关重要,但这位乌兹别克军阀的代表被告知,北方运动不是一个政党,因此不能参加首都的政治讨论。为了在喀布尔的圣战领袖眼中使自己成为一个合法的政党,北方运动于6月1日被转变为全国伊斯兰运动。实际上,它的成立不会改变任何事情:无论是穆贾德迪还是后来的拉巴尼,都从未就后者在阿富汗政府中的角色与全国伊斯兰进行过任何严肃的讨论,可是两位政治家都得依靠军政府的军事力量打击赫克马蒂亚尔的极端武装。

6月28日,按照《白沙瓦协议》的安排,布哈努丁.拉巴尼接任总统职位,迫使穆贾德迪下台。自1929年以来,阿富汗第一次由非普什图人座上领导的位置----这一事态发展导致了一些普什图人对新政府的敌意。事实上,虽然拉巴尼得到了什叶派统一党和乌兹别克人主导的全国伊斯兰运动的支持,但反拉巴尼联盟由两个普什图派政党组成:巴基斯坦支持的伊斯兰党和沙特支持的伊斯兰团结党(Ittihad-e Islami)。

无情的战斗和首都绝对缺乏安全带来了许多不同的后果。其中之一是将外国外交人员撤回母国,或者将外交官转移到马扎里沙里夫,到那时,马扎里沙里夫已经相当安全。1992年夏,甚至对俄罗斯外交使团来说,这也足够了:根据一项计划,俄罗斯空军将通过飞机把外交使团撤回本国。

8月28日,三架被转移到前苏联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浩罕机场的伊尔-76前往喀布尔,危险的行动开始了。当他们进入阿富汗领空时,仍驻扎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的俄军雷达站发现一架战斗机正在接近第一架的伊留辛。片刻之后,两架俄罗斯米格-29被派去调查情况,但乌兹别克斯坦国防部不允许他们越境。幸运的是,追赶的阿富汗战斗机改变了航向,没有试图攻击运输机;后来有消息透露,这架不明飞机是杜斯塔姆的米格-21,此机是从马扎里沙里夫起飞的,可能是在当地雷操作员通知杜斯塔姆后之后撤回的。

喀布尔地图,显示1992年各军阀及其民兵进驻该市的情况。

伊尔-76运输机降落在喀布尔机场后,俄罗斯大使馆工作人员和其他一些国家的外交官立即开始登机。不久之后----尽管与阿富汗各方达成了两小时停火协议----火箭弹和迫击炮开始袭击该地区。当两架伊柳辛成功起飞时,第三架注册号为RA-78780的飞机被炮弹击中后起火,机上所有人员必须疏散。其中一架在机场上空盘旋的飞机又回来接走剩下的人。在炮击声中,飞机成功着陆,搭载了受惊的乘客并重新起飞;据报告,接下来的飞行平安无事。

拉巴尼政府坚持将“共产主义者”全国伊斯兰运动排除在政治进程之外,马苏德试图夺取由统一党特控制的喀布尔部分地区,这两个关键的政府盟友疏远了他们,早在1992年12月,统一党领导人阿卜杜勒.阿里.马扎里(Abdul Ali Mazari)与赫克马蒂亚尔签署了新的联盟,而杜斯塔姆实际上停止了对政府的军事支持,他在权力斗争中的立场变得相当中立。马扎里-赫克马蒂亚尔联盟的成立导致什叶派统一党的强烈反对者逊尼派伊斯兰圣战组织离开赫克马蒂亚尔的营地,转而加入拉巴尼政府。

与什叶派政党结盟后,赫克马蒂亚尔的火箭弹袭击加剧,甚至部队也开始从他们在喀布尔西部的阵地上炮击喀布尔北部。1993年2月,拉巴尼政府发起了一项代号为阿夫沙尔的攻势,这可能是自纳吉布拉倒台后第一轮圣战者内讧以来阿富汗首都的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马苏德政府军与伊斯兰团结党民兵直接合作的主要目标是将统一党赶出阿夫沙尔区和邻近地区,并将政府控制的部分城市与伊斯兰教团结党控制的部分城市连接起来。政府还想占领统一党的政治和军事总部,并逮捕阿卜杜勒.阿里.马扎里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