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继续在我身边不停地叨念着油料Bingo的事情,但我没有时间来和他讨论。在我的第二次通场攻击过程中,我必须采用与第一次相同的航向,这样才能让我看到目标----这不是一件很聪明的事情。当我们炮口的火光再次把机身点亮之后,我感觉到如果我们像上次一样拉起,那么所有的高炮都会对准我们的修正点,因此我没有把飞机拉起来。我使用了备用战术,我们后方的天空充斥着各种焰火表演。那名前进空中管制员在无线电里上蹿下跳,因为我们把河边南岸渡口的一些车辆点燃了,那些卡车正停在那里歇息。此时,我们不用再盘旋去借助河面反射的光线来确定目标的位置了。
“我们还剩了600发炮弹----能够打6秒钟,因为我们能够看见燃烧的目标,所以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方向接近。比尔的声音现在稍微有一些尖锐了,而且他说了一些‘Bingo时间2分钟。’我告诉他我还将进行2次扫射再回家。每一次通场后,我都会做出5至6G的转向,迷惑高射炮手。座舱里亮起了一盏讨厌的红灯,我正忙于不要和这些‘红色的热啤酒罐’弹迹撞在一起,因此没有注意是什么灯亮起了。我们把前进管制机扔在一边,清点战果后就离开回家了。
“耗尽了所有弹药和大量的油料后,这架B-57像一个想家的天使一样,我们很快就爬升到了35000英尺,我和比尔带上氧气面罩,并且检查他的呼吸系统的压强。当我们爬升过45000英尺高度后,我们得大口地呼吸,等着压力把我们的肺炸掉。到了53000英尺,我们大约在大气层高度的95%处。这样的高度只会让发动机消耗很少的油料。飞到波来古上空时,我们距离老家还有150英里,但油料只剩下800磅了!通常,当你还带着2000磅油料降落时就已经是紧急情况了,可是我之前已经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且只是关心到是否有足够的油料把飞机滑回停机坪。
爱德华.莱德上尉在潘朗刚完成了他驾驶B-57的第400次任务,而这只是他服役生涯的中间阶段。莱德是应征入伍的,他最终在堪培拉上完成了超过450次任务,之后成为了一名F-111教官,回到越南后驾驶A-1‘Sandy’。接着又成为一名C-130指挥管制机飞行员来到战场,又为自己增加了100次任务记录。
“在这种高度下,当你把油门收回到空转,油料只会一点点减少,因为发动机不会消耗大量油料也不会喷火,所以为了减小发动机推力并加快我们下降的速度,我得把一台发动机关掉。我关掉的是右边的那台,原因是我们正在沿左边的航线飞行。由于一些原因,比尔很不高兴,我保持着0.84马赫的下降速度,这意味着下降到下方稠密的空气中需要更大的俯冲角度。这样一来就让我们从12000英尺高度处钻进了一个高射炮‘油炸圈饼’的正中心,导致我们位于高炮火力的射程范围内。我们从北边进来,并且得向东降落。进入了这个圈里,我打开减速板,把机鼻压过山头以保持速度。在500节的速度下打开减速板就像是朝一堵砖墙跑去一样,我们被重重地向前抛去,座椅安全带把们紧紧地绑住了。就是这个时候,座舱里那盏讨厌的红灯再次亮起。我终于发现那是什么,这是一盏低油量警示灯,左侧发动机的停车证明了这一点。
“我此刻降落航线的最关键处,没有时间来处理两台发动机冒火的事情,因此我收回左侧发动机的油门,主翼向右压下90°,将机鼻转向180°对准降落航线,然后再转回来,面对着跑道尽头的进场灯,并向下灯拉出5G的过载,接着再对准跑道中间的灯光。变换不同的过载,以此来完成我于400至450节速度时下降到1500英尺高度的破S机动。
“在我忙于驾驶的同时,我通知比尔告诉塔台说我们的两台发动机都喷火了,也许需要一辆拖车来把我们拖回去。比尔吓得失声了,他再也没有发出这样的呼叫。当我从破S机动中改出后,我按下了两台发动机的空气启动点火开关,把两台发动机的油门都收回至空转。经过一个4G机动绕到下风方想,再放下襟翼和起落架,两台发动机在空转时都发出很低的呻吟声。触地后我收起襟翼,推上油门以便稳住机鼻。前方吹来40节的迎面风,滑行到跑道的另一端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距离。我试着通过不把前起落架放下,一直滑行到军械区来吸引比尔的注意力,但由于一些原因,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不管怎么说,我把前起落架抬在空中滑到了那里,把军械区里那些人的魂都吓飞了。
“正当他们拆卸我的航炮之际,我指出,主油箱的前部增压泵不工作了。当我以最大推力于车邦上空拉出各种过载时,一台油泵无法抽油而且油压降下来了----感谢上帝,这还不够,我们的发动机也喷火了。当我向潘朗下降打开减速板时,我们仅剩的一点油料被冲到了油箱的前壁上,无法被抽到后面的油泵里,结果造成了发动机喷火。有一句老话说‘有高资历的飞行员,也有莽撞的飞行员,但没有既资历高又莽撞的飞行员。’事实并非如此,可我们这些莽撞的飞行员需要比大多数人更好的运气。
“我们有足够的油料把飞机滑回停机坪,我们停下来走出座舱后,我和机务组长用强光手电筒检查了一下这架飞机。上面一个弹孔也没有!再一次,技术和狡诈战胜了无知和愚蠢。机务组长从后部舱门里拿出那4瓶啤酒,啤酒在50000英尺的高空变得又冰又冷,我到停机坪上展开地图,向我的机务组组长和军械员们吹嘘了我的这次任务。其他一些不是很忙的地勤和军械员也凑过来听我吹牛。比尔不想喝他的那份啤酒,所以我喝掉了他的那一份。不必说,比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和我一起飞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