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F-104系列战斗机服役史

F-104 In Taiwan

2.驾驶“星战士”的“社会大哥”

除了这些璀璨的将星以外,第三联队还曾经诞生过一位不寻常的人物,那就是台湾著名三大黑帮之一的“四海帮”创始“大哥”,绰号“阿咪”的蔡冠伦。蔡冠伦少年时曾经一度游荡于街头帮派中,后受一位好心的警察启发与帮教,开始发奋读书,最终以不俗的成绩考进了空军军官学校第44期。在军校里,蔡冠伦展现出了过人的天分,以第二名(第一名是同在帮派中的吴家芳)的优异成绩于1963年毕业,被授予少尉军衔。

从空军军官学校毕业后,蔡冠伦少尉最初被分配至桃园基地,在第五大队第27中队飞了一年的F-86F“佩刀”,随后在第二年被调入精英荟萃的第8中队,成为了一名“星战士”飞行员。值得一提的是,蔡冠伦能够被选入第8中队,除了其自身飞行技术高超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在编制F-104中队时,空军原计划的筛选标准是至少拥有800小时飞行经验。不过拥有800小时飞行经验的飞行员多是少校军衔,而一个正常编制下的中队往往没有那么多少校职缺,所以空军后来放宽了标准,这才是使得蔡冠伦少尉得以入选。

在第27中队飞F-86F时期的蔡冠伦

按照同在第三大队服役的唐飞少校的说法,当时的蔡冠伦是一位聪明绝顶但却不太用功的飞行员。“如果他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绝对会是一位‘红男爵’式的空战英雄!”唐飞曾经这么评论这位以前的战友:“但是到了喷气机时代,飞行员必须有工程师般的知识,所以他因此曾经三度失事。”

不太用功的蔡冠伦很快就差点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赔上了性命。1968年7月22日,蔡冠伦驾驶4355号F-104G起飞时飞机突然起火。此时飞机已达起飞速度。尽管蔡冠伦竭尽全放出减速伞,应急拦阻钩并猛踩刹车,但飞机仍然冲出跑道。蔡冠伦在强大的冲击力下身受重伤,脊椎压迫性骨折,很快失去了意识,幸亏救援人员反应及时将他拖出座舱才得以幸存。负伤的蔡冠伦在修养了一年多后终于康复,在空军总司令赖名汤上将的特批下得以重返蓝天。

1971年8月11日,蔡冠伦在驾驶4338号F-104G进行训练时,飞机电子舱突然起火,上百度的热浪顿时随战机的环境控制系统灌入了座舱。本来按照正常操作手册上的做法,飞行员只需要下降至低空并关掉环境控制系统就可以化险为夷。不过不巧的是,蔡冠伦因没有熟记操作教范,紧急时刻竟然不知如何应对,只好硬着头皮试图返航迫降。在返航路上,由于实在无法承受高温的炙烤,蔡冠伦不得不选择弃机跳伞了事,白白断送了一架“星战士”。

在第8中队飞F-104G时期的蔡冠伦

值得一提的是,在第8中队服役的蔡冠伦很快就展示出江湖上“哥们义气”的一面。据多年以后一位著名传记作家的采访,每当逢年过节,蔡冠伦总能“神通广大”地帮助需要回家的队友搞到紧俏的火车豪华座位票。还曾经有一次,一位第8中队的飞行员在台中街头因琐事与几个小流氓发生肢体冲突吃了小亏,不幸被扔进了河中。这位飞行员回营后正愤愤不平地准备寻找战友前去“找回场子”时,当时还是一名新队员的蔡冠伦站了出来,说不值得为这点小事出去打架。正待大家疑惑这个新飞行员有什么解决办法时,蔡冠伦打了几个电话。第二天台中市的一位黑道“大佬”居然在酒店设宴为第8中队被打的飞行员赔罪,众人这才对蔡冠伦刮目相看。

除了哥们义气,蔡冠伦还曾经表现出更加不寻常的一面:在1967年11月11日的一次例行打靶训练中,已经晋升上尉的蔡冠伦奉命担任关永华少校(前面所提及的第一批换装飞行员之一)僚机。不料,关永华少校因在训练中俯冲拉起过晚,不幸撞地身亡,留下了一个六岁的女儿关艾丽。失去了父亲的关爱丽还不知父亲已经去世,每天仍在眷村路口等待父亲下班回家。一天下午,几个稍大的孩子围住关艾丽嘲笑道:你是没爸爸的孩子,你在等谁下班啊?这句话正巧被路过的蔡冠伦听到。蔡冠伦一把抱起关艾丽,说道:“以后你每天就在这里等叔叔下班。”在以后的几年中,蔡冠伦果然坚持每天下班在村口把关艾丽送回家,直到1975年自己退役搬离眷村为止。

1972年7月25日,蔡冠伦在驾驶4358号F-104G起飞时,飞机因发动机起火而坠毁。蔡冠伦本人虽幸运生还,但也被火焰烧伤住院。伤愈康复后的蔡冠伦没有选择留下来,而是以少校军衔于1975年结束了自己的飞行生涯,转而前往“道上”去开辟了另外一片天地。

1967年台军官方杂志《胜利之光》刊登的照片,前去清泉岗基地拍摄军教片《壮志凌云》的著名影星柯俊雄和张美瑶(后排左2和左3),与蔡冠伦上尉(后排左1)等人合影,前排分别是孙国安上尉和关永华少校。这张照片拍摄后仅一个月后,关永华少校就在演习中坠机身亡。而孙国安则最后一路高升至空军中将,任空军政战主任,并创下了F-104战机3115小时的安全飞机时间记录。还值得一提的是,曾为柯俊雄充当替身飞行员的除了蔡冠伦等人以外,当时还是一名中尉的李天羽也当过“跑龙套”的替身角色。